第五十章 欲扬先抑(6.3k)-《金光之荻花题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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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“哈。”黑暗深处心思同样莫测的凰后只是轻轻而笑……

      苗王府,后花园

      “你什么时候感觉有问题的?”风逍遥问。

      “我早就预知他们会动手,当我见到孟偏王在祭鼓节的发难,我便确定。”御兵韬说,“狼朝宫禁录、羽国志异,老五的手段,一向如此。”

      熟悉的作风与配方,一如当初针对钜子所作那般,无足称奇。

      “所以那个时候,你就知道月凝湾事件有问题了?“风逍遥接着道。

      “引走你,才能专心对付我。”御兵韬道。

      “你明知是调虎离山还放我去?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及时赶回来?”

      “我相信你的能力。”

      “如果,”风逍遥语气暗抑担忧,“我赶不回来,或者死了呢?”亲身入局,风险总归在所难免,饮者实不愿墓前洒祭。

      然而智者对此倒是豁达。

      “对局势的误判,本就该付出代价。”御兵韬答得坦然,更见军人气魄,最差结果不过马革裹尸而已,

      有感话题趋沉的风逍遥果断话锋一转:“也因此,原本要回黑水城的修儒,被王上留下来以防万一。”说到这,宛若想起什么一般的他忍不住问,“那王上,他是几时知晓计划的?”

      “王上并不知晓计划,”御兵韬道,“我到最后一刻,才将计划写在辞呈之上,交给王上配合。”

      “王上愿意相信你?”风逍遥像是颇感意外。

      “君不疑臣,臣不疑君。”

      语声铿锵咬字有劲的御兵韬同念王者襟怀。

      说着,他看了眼兀自解下酒壶啜饮的风逍遥,委以重任回报。

      “而今,你已是军长,经此一役,铁军卫元气大伤,新的精锐,必须由你训练。”

      冷不防重担压身的风逍遥虎躯一震,心下大叫不妙。

      “那你要作什么?”

      “御兵韬,”铁骕求衣强调,“是军师。”

      一个晃眼贴身欺近,近距离打量百镇雄关形象的风逍遥口吻踌躇。

      “军……师……”

      绕了个半圈以窥全豹,怀疑目光充满欲言又止之意味。

      也窥得御兵韬养气功夫颇足,方才闭目沉息任由风逍遥肆无忌惮。

      对着御兵韬上看下看的风逍遥随后转身,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棕黑檀木羽扇来。

      “喏……你这个身形,这个样貌,麻烦一下,拿这比较有军师的气势。”将扇子塞到御兵韬手中的他端详全局,评价道,“嗯,如果多一顶帽子又更像。”

      眼看他回身又要去找帽子,御兵韬这才发作,一把将羽扇丢掉。

      “胡闹!”

      战后谈笑聊抒闲情,风逍遥言归正传:“对了,当年那件事情,真的不是你做的?”

      “被人相信的事情,才是真的。”御兵韬的回答仍是不变。

      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  摇头晃脑的风逍遥斜斜看了眼面前人,不再做声。

      半转身子避过饮者眼光,御兵韬问:“还有问题吗?”

      “有!”风逍遥举手道,“你欠我的风月无边!”

      “铁骕求衣已死,前债已了,无牵无挂。”御兵韬答得甚是光棍,说完调头就走。

      “喂!喂!你明明还没死啊!我的风月无边还我!还我啊!”

    
  后知后觉发现对面逃单意图的风逍遥拔足直追,彼时御兵韬人已在数丈开外。

      丈外逗弄语声遥遥传来——

      “我讲过了,被人相信的事情,才是真的……”

      道域,灵界

      话说回头,胜负将分。

      年龄仿佛根基相近,较之无心苦修不爱斗争的士心,家庭背景复杂的霁云总归平素习武更为用心,更多了一份机变在。

      何况更有宝剑加持。

      现如今,但见霜冷冰锋转过夜色,勾起一抹杀伐青虹,霎时突破密布雷网直追幕后,搭在士心肩头横于喉间:“我……败了!”

      士心目光怔怔。

      “承让!”

      礼数不失,拱手致意,霁云收好映霜寒将之递还无情葬月手中。

      毫不意外结果的荻花题叶更似早有准备,一翻袖,峥嵘霞芒随亮——

      不知哪里来的一团莹白霜雪托在掌心,荻花题叶一手缓缓牵引夤夜秋露,凝结秋露复又雾化如霰,丝丝缕缕化落进霜雪里,融合离散吞吐不定,凝作剑态。

      形态略微变化着,细密的露滴交织缠绕隐现锋芒。

      以霁云之天赋悟性,微怔回神之后,立刻知晓对方胸中自信所在。

      依眼前人铸术手法之幻妙,任什么神兵利器也是信手拈来。

      “此剑名唤,云天极刃!”

      话音落,剑开锋。

      托着冰霜的手寸寸拂过,露出漪丽深邃的利芒,微射寒光,贴合腾云般的金色护手,看来分外典雅……

      锋海

      护柄似山枕,外貌绮丽的随心不欲持在手中,锻神锋缓步迈出竹林。

      竹篁在月光下染成了一片漆黑,不偏不倚的一日光阴转眼消磨,印证锋海主人所言不虚。

      “完成了,真的用了一天。”

      尽管很不能理解铸手对进度的坚持,但这仍无碍郁剑须臾对锋海主人口碑的信赖。

      甫接过随心不欲的她便觉不对:‘剑变轻了。’

      分量变化最是显著敏感,飞渊忍不住摇了摇手中宝剑,剑柄流苏环佩玎珰作响,一时间煞是好听。

      “你不是这口剑的主人。”锻神锋口吻笃定。

      “我是这口剑的主人啊,”侧颊贴紧珠玉流翠的随心不欲蹭了蹭,飞渊回答说,“你没感觉,我跟它很速配吗?”

      “你是拥有这口剑的人,但你不是它真正的主人。”锻神锋说,

      “嗯?”飞渊一愣。

      “这口剑的铸造手路,”锻神锋解释道,“根本不是为你所设计的。”

      “哦?”飞渊眼中分明闪过一丝不信,“真幻,此话怎讲?”

      “佩剑的打造,通常是适合持剑者自身所运用的剑法而去设计,心到意到,剑意合一。”

      说话间,锻神锋看了眼边上的皇甫霜刃,这才转回目光。

      “你身法轻盈,剑势速度奇快,然而这口剑的设计,却是选择沉重。”一旦涉及专业领域,锻神锋侃侃而谈,旁听的修儒听得更是认真,将之牢记在心。

      概因修为到了锋海主人这等境地,往往随口所言即含武学至理。

      “如果你所学的剑法,是传承之学,而这口剑又是传承而来,那随心不欲,便是压抑。”

      正所谓“学我者生,似我者死”,大抵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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